尹辣辣

请勿上升真人。
天 造 地 设 要 你 管

【白魏】十三点 (上)

CP:白敬亭/魏大勋 (前后有差)

分级:PG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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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三十年代上海背景设定,极其不严谨,多包涵。是梗集里提到的《百乐门》当中的一篇。其他的可能切入点会不一样。

私设非常严重,不喜勿入。设定白家有一对兄弟,昭亭和敬亭。大概理解,昭亭更像是我生造出来的,一个比对下像是白大神或是白Rap或是白保险或是其他mxdzt的角色,他只是我人为写出来的一个角色。全文又是基于民国背景,所以可能会有很强的脱离感。

最近在看严歌苓,文风刻意模仿的痕迹不浅。介意的朋友们也可以不看辣(。OOC道歉在先。





自孙先生提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青天白日旗遍插大地之后,国人因清末国破家亡而产生的那一撮儿危机感也终于渐渐消失了,仿佛沉沦与不堪全是当局的错误与洋人合同中诸多条款的侮辱,而和人的个体没有关联。九一八过去的第四年,沪上暖风里小姐们踩着一等一精致的高跟鞋,身姿婀娜,卷发里顶时髦的发卡闪闪发光,常常能吸引码头上运货工人的目光。——然而这种美丽和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关系。


说得好听他们是给外国公司做事,说得难听还不是在那些公子哥儿的皮鞋后头紧跟着揩油,做的都是脏活累活替人搬箱子的杂事,哪能赚得到几个钱,于是就希望这些从西洋学成坐着轮船回来的少爷们能学着那洋人的习惯,给个一块两块的小费。


白敬亭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公子哥儿。


不过算不上小开,因为这位白先生其实家里并不是上海的,只是在沪靠些青帮生意终于发迹,就举家南迁从京城搬到这。白先生是一点上海话都听不懂的, 虽然在那美利坚还能养出一身细皮嫩肉,但中国话只有带着些北方口音他才能明白。他在那什么哈弗大学读完四年书,因为脑子灵光,年纪轻轻就毕业,随后受他哥的召唤马不停蹄地回来了。


白敬亭从小接受的是西方教育,对码头工人这种做低伏小的态度其实是看不惯的。他生生把自己的皮箱从人手里夺回来,自己顺着路张望。码头边上停了辆气派的黑色小汽车,能享受的人也不多。白敬亭从怀里掏出做信物的怀表给司机看——那里头嵌了张老夫人的照片,尤其好认。他也不怪家里人不来接他,哥哥是各位长官面前的大忙人,也绝不可能叫母亲操劳。


他坐着车即刻出发。司机也略操一点北方口音,说您方才回来实在辛苦了,白先生说给您在租界里找了一处亮堂屋子,省得回去家里太挤住得不舒心。老太太这几年精神头也不好,喜静呢。白听得发蒙,看着身后倒退的洋楼心里总归还是有些他心心念念的纽约;要不是他哥来信说他母亲念他多时,他注定不会回来,要投身于那复杂美好的经济事业当中去。


此时华灯初上。白先生从便服换了身考究的条纹西装,从楼上慢悠悠下来。他哥说今天要在这城里最好的地方给他接风洗尘,甚至还请来了大明星给他唱歌;说起来有些没脸没皮,白敬亭对于其他国内的东西都几乎一知半解,而只有对那些住在唱片机里的温柔女声十分感兴趣,是个追星族。今天请的又是最出名的,再加上他不想在哥哥面前丢了份,如何不重视呢。


白敬亭双手插进兜里,戴一副金边眼镜。司机见了呦地一声,说您长得和白先生确实有几分相似。他多年没见过他哥已经几乎完全没有印象,盯着外头霓虹灯路灯随口问了一句,到底哪儿像了?


司机讪笑,这话不好答,兜兜转转含糊其辞地说了句:“眼神。”


这上海城的人是不是在这里吹久了凉风脑子就不好使了?有眼睛鼻子嘴巴还有穿衣打扮,说这模棱两可的就很没意思。白又听不懂,但因早些时候的舟车劳顿而失去和下人继续交谈的兴趣,下了车收了人那一卷老太太叮嘱的钞票,便大摇大摆地进了那顶上挂着”Paramount”的大门。


他在这种场合是决计不会落了下风的。百乐门地段虽好但怎么也没开几年,多数东西都是学的洋人玩意,白敬亭的青春期就是在这种地方浸淫着过去的,不然也不会在留学生间得到了“公子”的美誉——或许也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出来的时候,家里条件还说得过去的人。


白端了杯子靠在吧台边上等。许是今天有人把请来女明星的事情广而告之,舞厅里人尤其多。他拿出手表一看,已经八点过五分,算是迟了——大人物不登场怎么敢开始呢,白在高脚椅上甩着长腿,液体在杯子里晃荡来去却并不喝。他在等人。


大门又是被砰的一声撞开,但随后就安静了下来,没听见皮鞋在大理石上敲出的那种啪啪的声响。来者约莫穿双布鞋,但被米白色的长袍遮住看不清楚;这就更怪了,这种地方向来是没有人穿这种在新潮人眼里过于土气老派的衣物,怎么今天还突然来了个这么高调的。


瞧他也不是完全老土,至少头发是烫卷染得微棕,比白敬亭头上那种黄色深沉些。来者急急忙忙往台子上看,发现空无一人时肩膀明显垂了下去。他懊恼地挠挠那头漂亮的棕头发,转过身来刚好面对着白敬亭。这下白看清了他的五官:算是顶好看的一张脸,但不知道为什么说到形容个所以然就所以不出来。白喉咙里突然发干,用酒去压,但那人却偏偏凑上来。居然对他这张脸也有了兴趣。


“你肯定就是他弟弟!”称呼非常亲昵,独独用了一个他字。白敬亭整整西装从位置上起来刚想伸手,来者却又风似的跑开。跑开始还不忘与厅间几个他的熟脸打招呼——得到谄媚的回应。白敬亭满头雾水之间,终于看见他哥正握着拐棍手柄,端正地从门口走进来。久久未见那张和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脸确实生疏,白敬亭走过去,终于发现为什么人人都说自己像他。


白昭亭今天也戴副金框眼镜,可比起白敬亭总是周正。刚刚那穿米白色长袍的不速之客正站在他哥身边,笑嘻嘻地看向他。他哥自是把他抱住,兄弟相见白敬亭却已经忘却东方礼数如何演一番兄弟情深,转而把眼睛黏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等着他再说两句。


他是如愿以偿了,那人旋即咧开笑颜,伸出一只手来要和他用西洋方式打招呼。他右手探过去,指尖触到人白皙手腕上一串佛珠,末了吊着个红色的褪色坠子。他是非常开朗的人,攥紧了掌心白的手指不知轻重,自报名讳。


“我就说了,和昭亭长得一模一样。叫我哥就成,我姓魏,魏大勋。”


来者虽然自称比他大,然而脸上的笑容不像是一个已经大学毕业的学生。想是昭亭没有让他做什么活,那袍子下的身躯应该是细皮嫩肉的。他松开白敬亭的手又坐不下去,稍稍扯起袍子到舞厅里靠前头能看着舞台的地方去。


女歌星的曲子白敬亭理所应当地没怎么听进去。他托着腮听他哥和他念叨家里这几年的光景,眼睛却粘在那月白色长袍上。昭亭叫身边人去和老太太招呼好说是今天不把敬亭接回去,明儿再请安,白敬亭也没个动作,看着那月白色长袍在吧台边上摇着晃着。


“看什么呢?”昭亭跟上他目光——魏大勋自是察觉不了这两个人目光流转,还在给人鼓着掌,怕是全场唯一一个专心致志的听众。


“那是大勋。前几年东北光景不好,老太太一门远亲就逃了一个孩子,要我多照顾。他就是那年来的上海,那个时候你才刚考上大学。来这里,也是好几年了。”


白敬亭喔了一句。那些舞厅里梦幻的灯光正在他眼里悄然隐去。倘若这残酷的世道对他有什么罗曼蒂克的交代,就该是他坠入爱河一见钟情的此刻。


因为他在美国留学时所读的小说有非常多都在描述这种突如其来的爱情,当这种叩门的声音响起时,敏感的他自然能立刻察觉。在这个因连连战败而无比崇洋媚外的年代里,白敬亭并没有对于国外那些金发碧眼的大妞产生这种一触即发的感情——即使性冲动无法由自己控制。与这冲动背道而驰的是对于米白色长袍的单纯想象;魏大勋只需站在那里自顾自的鼓掌,这双干净的双眼就在某种程度上控制了他白敬亭。这双眼睛他以后还会经常想起,比如几年后在去香港的游轮上,他也依旧被这双眼睛控制着。


不过白敬亭认为至少现在无需告诉告诉他哥。中国人保守,本性会觉得同性之间的爱恋尤其荒唐。而少年郎的心事,一般也不会随意告诉其他人。他只消自己享受这一刻的冲动,并用指尖克制,在手腕上留下一个尖尖的红印子。在这方面,他是非常能成事的那种少年老成。


而后他和魏大勋变得熟络也就是个把星期的事情。在这一个星期和后来的时间里,他终于明白自己那种不符常理的心动来自何处。


又一次见到魏大勋是在第二天。他是来给老太太请安的,老太太住在一层,魏大勋身体好方便跑上跑下,住在三层。房子做的也是西式风格的,每扇窗户都是深绿色的百叶窗,在白色的墙漆间非常分明。白敬亭和母亲在厅间说些家常,魏大勋在木楼梯上就听见了知道不好打扰,踮着脚尖从墙根绕过去想去厨房偷吃今天姆妈新炖的猪脚。老太太叫住他,他又立刻像小偷被抓个正着似的悻悻不乐,垂头丧气地往白敬亭身边一站。老太太是位慈祥的夫人,即使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也没有把命运对她前半生的苛责发泄在两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


“一会儿又要骑车出去?”这说的是魏大勋。魏大勋点点头,说日报社有事,自己最好去一趟。白太太不识字更看不懂报纸,只拉着自己亲儿子的手往他那方向拉了拉,说上海大大小小的地方你都去了个遍,务必多带着敬亭出去玩。白敬亭的心事也因此在他心里更加明了,这种他人操纵的亲近他也是很消受。他瞥一眼旁边的魏大勋,大概是没挨骂这件事情让他开心,立刻满口答应。


“昭亭和我讲敬亭就住在美租界,日报社也在美租界,你以后不如跟着我混,这美租界我可是摸遍了。”魏大勋说的时候还在自个胸口比个大拇指,没把老太太和白敬亭逗笑,倒是自己笑得直不起腰。白敬亭当他是天真,于是内心那种罗曼蒂克的感觉愈发有些膨胀。


第一件吸引白敬亭的事情已经十分清楚——即使这种吸引对白家两兄弟都极为有效,为后来昭亭在这段故事里的登场埋下了无法逆转的伏笔。相对于步步心机灯红酒绿的大上海,魏大勋仿佛不属于这个环境,过于单纯。那种单纯具现化在他的脸上,让人几乎怀疑这是否也是一种伪装。但既然连白敬亭都无法分辨,那这种伪装也许已经长在魏大勋脸上和心脏里,使其不再成为一种欺骗。


但也没有人是只有一种个性的人,于是白敬亭与他的日渐熟稔便像是探索海平面下的冰山与尚未开探的金矿。


两人那天分开时口头上约在美租界,美租界还是比想象中大太多。白敬亭忙着安排自己的新处境,人际关系便已经极其头疼。于是真正有空造访咖啡馆旁边的青年日报社,已经是四五天后。去之前他没给魏大勋打电话,只是想能偶遇最好,不能偶遇他便去旁边买一杯咖啡稍微坐下休息。那自然是遇见了,魏大勋正坐在报社里摆弄社里唯一的一台照相机。这台相机是新发明出来的徕卡,但自然普通大市场上是买不到的,需要些特殊手段。它拍过洋人,也拍过弄堂,甚至还在遥远的人群里远远地拍过蒋先生,是台见过世面的照相机。如今这台照相机即将被用来拍白敬亭。


白并没有急着进去,只是站在日报社门口亮堂的地方向暗处魏大勋坐着的地方看过去。倒是魏大勋再抬头的时候已经从门外人流中立刻认出杵着不动的他,把他拉进来:那种欢快和开心很容易辨认,这与魏大勋的另一种特点有关,他非常乐天,也非常容易感染其他人。白被拉着坐下,还没说上几句话这人就急吼吼地拿起相机咔嚓在他面前一怼。


白敬亭只记得自己笑了一下,闪光便亮完了。魏大勋也不管光如何,便随随便便浪费这在普通人眼里来之不易的拍照机会。他说照片好了就告诉你来拿——旁边的学生编辑笑嘻嘻地,显然是习惯了他这种奢侈的行径,倒是提出要替他俩拍一张合照。白敬亭从进屋到落座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魏大勋又立刻点起了头:说起来,他对白敬亭又何尝不是有一些好奇呢。


今天魏大勋穿得还算是收拾过了,但依旧像是学生,穿一身学生装,比阴丹士林染的洋蓝色深些,看上去更有装小的嫌疑——他原本也读书晚,又心思多,去年才大学毕业。他坐在白敬亭身边,一条胳膊就很亲密地搭在白敬亭的左肩膀,于是自然而然地,白的心脏又因此多跳了几下。魏大勋以为今天他情绪不高,拼了命的讲些不好笑的笑话逗他,哪怕对着白敬亭这种只见了几次的人,他也努力周转,不放弃一丝希望。他哪里知道白敬亭是在压抑自己的念头,因为他这种克己者一旦情绪或念头爆发就会立刻难以收拾,也不知如何同外界表达。这是幸运,也是一种不幸。


总而言之,白敬亭掘金的过程也就从此刻开始。星火燎原说的应该是这个,因为魏大勋冲破他作为一个异乡人的孤独与不安,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那双盈满热切的眼注视他的片刻,他就不免想起米白色长袍的美妙与那一枚能摇到他心上的褪色吊坠,将他对生活所有浪漫主义的回音都倾注在其中。魏大勋可供他探索的复杂比起他们看的那些公文报纸还是太简单。但这复杂又不是他自己的复杂,而和昭亭,和白敬亭自己也有联系。


对于魏大勋来说,一个新的世界也在逐渐展开。即使他很有趣,也不意味着他以前便不孤独。只身来到上海,昭亭不可能做他的玩伴,读书又极其枯燥无味。他和学校里日报社的成员搭上了桥,这方才找到少许乐趣,但与白敬亭相比,这乐趣又是极微小的。白敬亭被吸引也许不只是一厢情愿,对于魏大勋而言,他在几个月里日渐成为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白敬亭与他自己描述的一样会玩,不只是在百乐门之类的去处,而且还在电影院,咖啡馆,布料铺子,书店和烟摊,他都能找到乐趣。更多时候(大多数时候),甚至他不说话,魏大勋也一定要在他身边呆着,不然难以感到安心。


这也许不仅和白敬亭有关,也和这个世道有关。如今的世界,乱世佳人,只要你能提供温饱与光热,爱上一个人原本就不需要那么慎重。租界外面越来越混乱,上海各处都有暗潮涌动,人们开始讨论要去哪里。钱逐渐地买不到什么东西,崭新的法币也开始走不值分文的老路子。而上海以外的世界大家是未知的,整个地球也许就是一口腾着热气的沸水锅,掉下去要死人的。没有人知道子弹会在下个月还是下一年到。这些东西驱使魏大勋去找更多的光和热,也驱赶着白家兄弟去找另外一条生路。白敬亭以他学到的东西提前预知到慌乱会引起的后果,暗地里建议昭亭总得给自己留条退路——兄弟之间,即使有些隔阂也依旧不讲暗话,敬亭这一年来大大小小帮了他不少忙,稍微懂些政府与青帮之间的交易,但如果变了天,白家也很难自保。


他建议昭亭尽量带着白家上下从上海离开,去美国,再不济也要去香港。不应该留在这里——但是昭亭从来没有同意。他的兄长没有说重话,也不像他阴下面色,只是决不答应。青帮的领头人说这话的时候,又好像在他身边看到了其他人,话里藏话。于是白敬亭的气焰也无法嚣张,终于于内心深处产生了些偷人玩具的羞愧,但又告诉自己,哥哥什么都该让给弟弟,何况他连这诺大的青帮都让给他,这个人,难道昭亭也要强占着吗?


魏大勋在这一九三五的年末的某日突然意识到的还不包含兄弟之间的角斗,而是国仇家恨的那一部分。彼时白敬亭和他已经算是打得火热;不要多想,依旧是作为兄弟,白敬亭依旧按捺着他的心绪,想要找一个更好的时机。那天他们俩同去西装裁缝那儿试前一个月就定下的西服,魏大勋动作快,而白敬亭挑剔些。他对着镜子摆弄领口,动作被靠在墙上大口叹气的人打断了。


“又怎么了?不是昨天刚去的电影院?”


前段时间《国风》上映,魏大勋又从陈燕燕的热心观众摇身一变成了黎莉莉的忠实粉丝,每天日思夜想地缠着白敬亭陪他去看。白敬亭其实很看不得他对其他女人这么上心,又没有其他法子只能装着,但是提起来还是气得牙痒痒。还好魏大勋的叹气并不是因为电影里的阮玲玉或者黎莉莉,不然白敬亭满口的好牙都得酸倒。


他陪着魏大勋坐到电影院里,这人就立刻忘记他身边还有白公子这号人。这种事情经常发生,白敬亭本不应该生气——他也的确没有,因为魏大勋专心致志的表情足够如同方糖在咖啡中工作一般把他内心那些嫉妒发酸的部分变甜。黑漆漆的电影院里他甚至能看到魏大勋脸上因为剧情而生出的几颗水珠子,那种脆弱是大杀器,但这也不表示他就能在走出电影院之后宽容。


魏大勋那内心那些门路毫不知晓,只当他又是生气了,靠在墙上对人展开手里的报纸,展开给白敬亭看:“现在的时政消息真的好多。”


魏大勋在日报社里其实主要是拍拍照片,再写他最了解的娱乐版块。然而时政方面不得不提的要闻越来越多,将他的娱乐版块挤得只占第四版最下面那一个豆腐块。就算他再怎么被白敬亭拖出国仇家恨的苦痛与泥潭,也绝不可能毫无知觉。


白敬亭整理完了他的衣领子,面无表情地把黑色西服脱下来。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因为他们从来不和魏大勋谈论这些,仿佛这些事情是他不应该知道,不然和外面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两样。


他们不知道的是有更大的痛苦正伴随着这一刻魏大勋的茫然无措与不断升起的坏念头发生。这种痛苦将改变白敬亭的性情,也成为命运的转折点,暴露出那些不能见天日的念头。这个年代是苦痛的,没有人能幸免,这件事情将他们眼中国破家亡的灰败提上日程。


很快,这一消息就从有绿色百叶窗的屋子送到了租界里的裁缝铺。白敬亭微笑着拿过裁缝递给他的衣服包裹,转头看清魏大勋从屋外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那两瓣能说会道的嘴唇如今发青失去人色。他的胳膊防止人不要直接跪倒下去,但是再下一刻他觉得自己也彻底失去了力气。


世界的垮塌是有声有形状的。此刻子弹就在白敬亭的耳边擦过,使他的大脑无比疼痛,好像有血从他的双眼耳朵鼻孔喉咙中倒涌出来。


魏大勋告诉他,他的母亲去世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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