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魏】危险掉落 - 02
CP：白敬亭/魏大勋
分级：本章无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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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敬告
*严重私设，未来科幻AU。
“现在你们都吃这个啊。”
白敬亭推着他那辆摩托车，魏大勋跟在他后头。警署走过去一条街都不到就是步行街，门口开着大大小小的店铺。空中悬浮着巨大的或人形或字体投影，绚烂在魏大勋的眼底。他仰着头，看着硕大的电子烟花在空中炸开后投放最新的VR游戏广告。手持枪械的英雄对地面俯冲后消失不见，魏大勋却几乎信以为真，在枪口发射子弹时紧闭双眼。
...丢人了。他却只觉得高兴，快步追赶上前头的白敬亭。
但白敬亭正在为其他的事情忧心。他不知道怎么魏大勋就直接被安排到他家里去了——家里是能随便住人的地方吗？警局连个员工宿舍都找不到吗？他们在一家日料店坐下，魏大勋连他拿起放下菜单都要盯着看，好像白敬亭本人是什么世界奇观。吃饭时一时无话，男人大概是饿了，但十几分钟后精力又充沛到白敬亭招架不得。
“我没什么毛病，就是有点洁癖。”
“我没什么毛病，就是适应能力很强。”魏大勋殷勤地接起他的话，筷子搅开碗里的拉面。“你看，就这么难吃的拉面我都吃下去了，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白敬亭脸都白了，对着见了底的碗把筷子撂下：“这拉面三百块一碗。”
“什么概念？”男人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就是你十分之一工资的概念。”
魏大勋迅速动起筷子，整张脸都要扣到面碗里去。白敬亭闷声看着他狼吞虎咽，实在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还要指指点点——至少这是碗手工拉面，里头的菜和肉也不是合成物，现代人不知道就这样奢侈的待遇有什么好挑剔的...警察职工食堂套餐也不过每次分发十六分之一块苹果，还不知道在冰柜里冻存运输了多久。
白敬亭吃饱了，便专心致志地对付坐在面前的魏大勋。这位流落现代无处居住的爷爷居然被分配到自己家，他可万万没有与人分享私人空间的准备。大大小小借口都招架过一轮，只是眼前人依旧死乞白赖地跟着他，全然忘记脸皮为何物。依历史书上流传下的记载，在人类尚有五讲四美的二十一世纪，魏大勋这样的人应该非常少见。
刚刚胜任警察组长的男人未发觉自己已经目不转睛地盯了面前人很久。他们身处繁华的闹市，就算店铺里外几重播放着过时的EDM乐曲，白敬亭的注意力也没有丝毫分散。魏大勋开始忙着喂饱百年未曾进食的肚腹无暇分心，后面把汤底都哧溜吸完总算是逃无可逃。他无奈伸手用手背蹭了蹭眼眶，单手撑着下巴回看白敬亭。
“怎么了弟弟，我脸上是有图案吗，这么好看。”
白敬亭不乐意：“谁是你弟弟？”
“按年龄你得叫我一句祖爷爷了，那你叫呗？”
“你要再提辈分一句就别想着去我家住的事情。”
魏大勋坐得笔直：“有事你问。”
白敬亭的指尖在桌上敲敲打打，想了许久终于放下二郎腿：“你的眼睛，他们给了你什么功能？”
男人有点奇怪：“你怎么问这个？不问点别的？”
“不能问？”
“不是不能问。”魏大勋讪笑，“我以为你会问一些关于过去的问题。至于眼睛...我自己都没捣鼓出来到底怎么用。他们当时给我装上没多久我就又睡着了，当时装上也看不见，至今为止也有点迷糊。”
他用力地眨了两下双眼，似乎眼前再度变得开阔明亮，让他下意识闭上眼睛。随后他才稍微用眼皮眯出一道微小的缝隙，让强光透入眼帘。魏大勋最后撤开捂在眼前的双手，让白敬亭有种他双瞳产生了变化的错觉。男人转过身来，正面对着侧坐着的白敬亭，双眼对视的那一刻那种熟悉的心脏电流感又再度出现了。
魏大勋喃喃，似乎是在念屏幕上出现的字：“白敬亭，生理性别男，心理性别男，二十六岁，警察，辖区旧城区AZ分块，体重六十八公斤，身高一米八三，O型血，性别取向男。毕业于燕京警察学院。工作经历六年，调任三次...”
白敬亭就差蹦起来把他嘴捂住。他身边这位不仅是台电脑还自带人口普查功能，再这样要把他白家祖宗八代贫贱贵富渊源上上下下统统翻出来。他心里得有个小人不断踹他脑子叫他立刻阻止魏大勋的行为，在左右顾客还没注意到他俩的份上即刻将魏大勋拖回去重新塞进箱子里。可他面上还来不及取消不动如钟的防备姿势魏大勋就瞪大了眼：“小白，你是个同性恋？”
“你歧视？”白敬亭语气不善地反问。
“不敢不敢。”魏大勋这次大方许多，但正经模样应该是和刚刚的拉面一起吃进肚子里了。“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你就不能稍微温柔一点吗？”
白敬亭默不作声。他知道对面客座上正有几个人盯着他们，他很不想在陌生人面前丢脸。
魏大勋未曾触及他这份冷淡的防御，依旧含情脉脉地发表自己的言论：“其实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要是上世纪的人都跟魏大勋这样谈恋爱，那大概导致人类灭亡的理由就不会是天灾而是咎由自取的人祸了。白敬亭忍得手掌捏紧骨头都在吱嘎作响，被魏大勋这句油腻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他刚想重点建议去给魏大勋开个钟点床睡几个钟头治治脑子，胸口的通讯仪器就又兀自振动起来，伴随红色灯光狂闪。他皱起眉头猛地站起身招呼魏大勋和他一起走，却发现魏大勋的视线同时失去了焦距。白敬亭犹豫是否伸手在他眼前摇晃记下的瞬间男人又清醒过来——这次他更快地站起了身，甚至主动向门外走去。
“我收到消息，旧城区你的辖区范围内出现了凶杀案。”
白敬亭拿起头盔递给他，率先上了车。男人拿着头盔左右调整才勉强没有戴反，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双手不自觉就搂上白敬亭的腰。事出紧急警察没心思调整他的坐姿，双手一转车发动机里便发出引人注意的低噪音。
“小白，你不问问我怎么知——我操慢点！白敬亭你慢点！你是不是故意的！小白慢点儿——！”
车停在那片黑暗的边缘时红色光线已经拉成了一堵墙壁，紧紧圈出警司调查范围。悬浮着的无人机停留在空中，拍下照片的同时也设下光线。白敬亭的第六感如今准确得居然开始拥有预测未来的能力——这里就是他站在发射台下向下观望也看不透的黑暗。
他开车围绕这区域旋转一圈，尚未熄火停稳魏大勋便忙不迭跳下车来摘了头盔对着墙干呕。昔日同事如今下属走过来介绍情况前先好奇地打探了这位大爷好几眼，倒在白敬亭冰冷的眼刀下不敢多问直切主题。
“死者男，据数据是出生以来一直住在这里的居民，甚至没有怎么踏出这几块地方，所以数据不详。”
白敬亭颔首，穿越分割案发现场与围观群众的红线。这里的情况已经完全暴露在他们面前：两栋并肩的建筑，其间的过道只有三米宽。但两家屋主依旧不约而同地在两面相邻的水泥墙壁上用可自由折叠延伸的混合材料创造出两个无限接近于细丝合缝的空间，只给人留出一个可供弯腰行走的高度。
受害人就死在这样的狭小空间里。死因是背部受刺而导致的流血过多。他生前甚至爬行过一小段距离，血渍在窄道里留下深褐色的痕迹。发现他的也非人类，而是警局的电子巡逻犬。根据线索分析，他是从AZ块的边缘一路奔跑到这里的，由血渍的分部则可以得知他的第一次受刺则是在两个巷口前，被某种尖头的物件刺穿了左肺部以下两公分的地方。但是通过寻访，没有任何居民记得有人曾有大量人从楼下跑过，且所有证人都通过了初步的测谎。
下属表示所有目前可考的内容都已经全部找到，至于其他搜索需要时间。他们必须赶到另外一个版块去初步处理新的案件，不然恐怕现场会遭到破坏。
他客气地对人点点头，但大家都知道这位白警官脾气古怪，多数时候推断喜欢一人独处。白敬亭无所谓他们怎么想，蹲下来，从通道这侧向那侧看过去。
一路奔跑，被刺伤。受害人是被人追杀的。追杀人数不知道，但一定不会多，不然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白敬亭暗自计算推断，也就忘了刚刚身边的大型挂件去了哪儿。也没人管魏大勋，他独自受完恶心摇摇摆摆抱着头盔穿过光幕走进来，便看到这幅惨淡光景，面上倒也没流露出惊讶恶心的表情。
他挤到白敬亭身边，蹲下来探出头去看。这一动作就阻挡了白敬亭的视线，使得他只能不耐烦地向后挪出一块位置：“就这样能看出什么来吗？”
“小白，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是你得相信我这个老警察的直觉吧。”魏大勋头也不回，反而更靠近了些。“尸体没人动过吧？”
“没有。仪器还没到，只是初步勘探过现场。”白敬亭撑起膝盖，身前的魏大勋反而趴了下来，尽可能凑到受害人眼前。
“你干什么呢？”白敬亭皱眉。“这哪是肉眼能看出来的。”
“我觉得不对。”魏大勋退出来，双手轻轻相拍蹭掉掌心上的泥沙。“你再看。”
白敬亭还没来得及反应，魏大勋就已经趴倒在地上。他做出个和受害人相仿的姿势，居然开始向前爬动。警察略一思索，居然也没有阻止他在大庭广众下丢脸。
“受害人以一个正面完全朝下的姿势向前爬行了一阵儿。假如我是一个快死了的人，我做事都会依照本能。”
“按道理说是这样。”
“问题就来了：我们一般人的惯用手是右手。而死者保持的姿势是左手在前。他的左手指甲修剪得很平整，都是长度适合的月牙形状，且也没有看到太多的老茧。这就说明他的右手也是惯用手，对吧？”
“现在的人很少长老茧了。依赖科技的程度超出你的想象...”白敬亭又低头确认了一遍，的确如魏大勋说的那样。“但你接着说吧。”
魏大勋依旧是那副认真的神色。他开始用左臂借力支撑地面，在地上爬行。那速度并不算太快。随后他加上右手，动作便有了明显的加速。白敬亭很快便意识到他想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一个急于逃生的人，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只用上了一只手，显得太奇怪了？”
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我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是两只手，至少能再爬远一些。这里晚上肯定很暗，是没法靠血渍追寻路线的。而说不定再努力爬远一些，就能叫警察救人了呢。”
“小白，”魏大勋又抱起地上的头盔，“在没有其他外伤，另一条胳膊基本健全的情况下，即使左肺部受刺他也依靠左手爬出了相当长的距离。那为什么不同时用力？他右手一定攥着东西，而且那东西对他很重要。或者说他已经双手爬行了一段距离，但最后他将这东西下意识用腹部掩盖起来。他不希望他隐瞒的东西被发现。”
他将头盔递给警察，释然地耸肩。白敬亭反问：“他们给你的授权到底让你能看到多少东西？”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魏大勋皱皱鼻子泫然欲泣，“我可是个警察啊。”
白敬亭一时无言。可怕的是，居他然发现自己希望这人几乎没有依据的推断成真。
法医组的器械漂浮过案发现场上空，也从他们当中飘过，向着低处的死者而去。魏大勋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型无人机伸出细长的金属触角，翻动检查尸体。白敬亭转过头避开一滩死血，走到红线外透气。看热闹的人并不多，街上死气沉沉。死亡在这里已经不再鲜见，几乎每天都多桩命案在上演。这给予警方便利却难免让人悲哀。
白敬亭却没想那么多。他放下头盔，从座位下的空间抽出瓶纯净水，才折返回去递给魏大勋。男人说话的声音依旧沙哑，摩托车怕是真的骇破了他半个胆子，却还要佯装不以为意。
“谢了。”魏大勋接过已经拧开的水——不然白敬亭怕他不会用——灌下去，清了清嗓子：“不过，法医都是电子的了，为什么警察不是？”
“说来话长。”电子仪器的螺旋切割空气后发出几乎不可察的声响，白敬亭关注着它对尸体做出的每一个操作：“这里这么多人，大多数都没有正经工作。难道你想要更多人失业吗？”
魏大勋若有所思。他还想说点什么，但无人机重新漂浮回他们面前。
细小的金属触角下端正是从死者右手紧攥着的掌心发现的物证：一张被血渍浸透的纸条。上面的内容经过分析已经清晰地重复投影在光幕上，是字母和数字的组合。
尚未读懂纸条上的内容魏大勋便已经兴奋得跳了起来，顺手在白敬亭肩膀上重重一击：“我说什么了！你看是吧！”
白敬亭没什么反应。他心里暗骂一句糟糕，伸手将信息发送了出去。阴沉的面色倒是让男人的想法落了空，魏大勋迟疑着发问：“怎么了？”
“这是个地址。”警察已经快步翻身上车，红色的光墙在他身后迅速坍塌下来。他看着魏大勋，车子却又再度发动轰鸣的引擎。“我已经叫同事过去了，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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