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想尽快把这篇结束。
CP:白魏,白小龙 x 魏花匠衍生。
分级:没有车。
不要上升真人,不要传出LOFTER,不要转载。
血腥味。浓郁的血腥味使人窒息。他迷茫地睁开了眼,模糊的视线里尸横遍野。泥土混杂着鲜血向地下沉淀,再度混乱了他的视线。车轮转动的声音也并不分明,所以他猜测自己的耳朵也许也出了什么问题。
白小龙看见被炸断根茎的玫瑰,被谁的皮鞋踩散了零落一地,发散出将死的预兆。旁边是那条已死的鱼,躺在一小洼血里。他双手撑地想要爬起来,却因为整块背部炙烤般的疼痛而几乎不得动弹。这让他很快地清醒,记忆回溯到昏迷前的片刻。
——魏大勋不见了。
他惶恐地左右探看,用手拨开同伴们的尸体,但是一无所获。花匠不在这里,他被人带走了。而自己似乎已经被人断定为死亡,才逃过刀斧手的乱砍。白小龙摇摇脑袋,艰难地匍匐着,最终靠着花架站起来。他双腿发抖,但好歹能缓慢地开始行走。他拖沓着步子,向前。
车厢与车厢之间的门大开着。他所见之处躺满尸体,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白小龙已经麻木,肃穆的安静里他只听见心跳声,内心思路混乱交错不停:他们到了哪里,成功了吗?还是大家都…
他在哪里?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那询问振聋发聩。他喉咙里堵塞着浓郁的血腥气,致使拳击手不断咳嗽想要争取正常呼吸的权力。但那太艰难了,他只觉得连眼眶都酸涩滚烫了起来,他从没设想过这个。魏大勋不可置信的眼神仿佛一道左胸口的贯穿伤,猛烈地疼痛着。
他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上。膝盖磕碰地面的声音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他的同伴们还活着,但他们回头看的眼神是瑟缩的,随后看清白小龙的脸才仿佛得到了拯救。他们近乎奔逃地跑过来,将他的双手架起伸开,几乎拖着他到了人群最前。他应该是领袖。
拖行的过程里他听到有人恐惧地凑在他耳边哀求着:“我们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这不可能,他们说要杀了我们所有人…”
白小龙耷拉着眼皮,他想这不可能,只是自己策划了一场失败的革命,他们都得被赶回低等车厢去,然后自己死在这里。其他的不会发生,这稳固的金字塔结构是所有社会的基础。假如底层不够宏大,那结构必然坍塌。
挫败感如洪水滔天,他被迫接受,无话可说,或者这种挫败来于那条死掉的金鱼也说不定——金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他知道这是一条怎样的信息。
革命周而复始,但永远没有人真正成功。所有人遇到生命威胁都会恐惧,他们也逃脱不了等同的命运。
白小龙怎么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有点脑子的拳击手。他甩开身边人的胳膊,尽量站直了身体——然后瞪大了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和列车的管家正面对视,然后仔细地打量这张脸。他小时候曾那样做过一次,但只消那一眼,他就永生难以忘怀。小时候的记忆几乎模糊,他只记得妹妹被眼前人带走时自己绝望的哭喊——但白小龙确定,无论自己藏着什么隐秘的计划,在这位管家先生眼底也走不过两个回合就被压在手掌下。
而如今他真正地与这位列车长的“走狗”重逢了。此刻他才发现,管家有一张和魏大勋长得极相似的脸,只是可能因为年纪大些,眼角也长出些细密的皱纹。
白小龙内心警钟大作。这根本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向前迈出一步,刀斧手铜墙铁壁般阻挡在他身前,使他再无穿越的可能。拳击手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你想怎么样?”
他声音嘶哑,但在狭小的车厢里掷地有声。仿佛随着重新担起首领的职责,他的五感也被归还,给底层车厢带来最后的希望。
“列车长想邀请你一起吃个晚餐。”管家从西装内侧拿出一块怀表看了一眼。“我们约在太平洋时间的晚上七点怎么样?”
距离七点还有半个小时时间。白小龙瞄了眼墙上的电子钟:“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你没法不答应我。”管家露出纯善到不可挑剔的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并不是…不敢,或者不能。”他指的是眼前为数不多的人。
“况且,你也有人想见不是吗?”
有人贴耳上来:“他们把那个花匠带走了。我们没能阻止,抱歉。”
白小龙压了压手掌示意没事。看到管家的那一瞬间他就预料到这将是一场鸿门宴——他一定会去。可是那瞬间他内心针扎般酸痛起来: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魏大勋是在骗他。
那种被背叛的眼神,怎么可能是在骗他的呢?
他收回神,无力地点了点头。
“大勋是我的侄子。”
管家毫不设防,让白小龙跟在他的身后。白小龙听到这里左脚和右脚打了结,踉跄两步差点跌倒,被身边舞池里穿着兔女郎服装的服务生扶了一把才堪堪站稳。他没来得及感谢,就被人推搡着继续向前走。
“没什么好惊讶的。我们家与列车长家里是世交。”管家笑,世界上还未落雪之前的事情他信手拈来。“与世家交往总有些好处。”
“...他知道这件事吗?”白小龙低着脑袋。“他和我说…”
“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多呢。”门在他们面前自动打开,在按摩室中的一片雾气里管家沉着而熟悉地向前走。“不过你马上要知道了。”
拳击手很讨厌有人故弄玄虚。但他想起自己对花匠隐藏已久的秘密也就住嘴。事情发展得太快了,他需要时间去整理自己的头绪。他炸开了车厢的门,他把魏大勋抱在怀里,醒来怀里人就不见了。他受了伤但是不妨碍他如今一瘸一拐地走着,去赴这火车上最高贵者的晚餐邀约。
“轻松点。大勋喜欢花,但是在我看来他更喜欢你。”这段话让白小龙怔住,心里五味杂陈。管家领着他继续向前,他猜测现在应该是到了非常前列的车厢,接下来的场景连他也没有见过。“不过你们这群家伙这次弄得太糟糕了,所以一会儿的晚餐可能会简单一些。”
这语气如同在哄不听话的孩子,从容掌控的语态使恐惧从他的脊椎骨上一节节地攀爬上来:“我的…朋友,你们会怎么办?”
“你既然答应我们来了,自然伤亡会减少。不到你做出决定之前我们都不会有什么动作。”管家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只不过你为什么要管他们呢。他们都没看你是不是死了,就没头没脑地往前冲,从你身上踩过去。你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你放屁。”
“我们有录像带。”管家仿佛脏话入不得耳似得挑了挑眉。“你们做的事情我们都看在眼里了…他们确实没有你想得那么值得拯救。我们有什么不好的?关上门就看不到他们的痛苦,任凭他们为了一点蛋白条内斗。小白,你和他们不一样。我们看着你很久了。”
“…我不会相信你的。”
“无所谓了。”管家轻车熟路地替他拉开最后的大门,语气是百分百的肯定。“一会儿你可能会看到的,我只是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毕竟我觉得接下来的事情你可能接受不来。”
他话并不少,但白小龙并不想继续听下去。他抬脚要踏入,被管家最后挽住了胳膊。
“大勋的事情…谢谢你。答应我,无论一会儿要你做什么决定,你都得多想想。”
门在身后白小龙身后关上了。
不出乎意料的是这是一顿极度丰盛的晚宴——肉,和新鲜蔬菜,还有酒。事情的发展到此从一根缓缓上扬的线转化成垂直于坐标轴的线,白小龙想无论再发生些什么他都不会太意外。
白首富和自己除了姓氏和长相之外根本毫无不同。但这都是不折不扣的遗传——谁都没能想到这里有比俄狄浦斯更悲剧的父子相认的场面。而出于各种理由,他都不想承认这种荒谬的剧情是事情的发展方向。
“我们一直在关注…”
“像个变态一样关注我。”
“你一直都很优秀。你不知道你杀了那个拳击手…”
“我知道,当时我把他脖子扭断了,他肯定是没救了。”
“我知道,你和其他人很不一样。”即使他的话不停地被打断,白首富依旧慢条斯理。这大概就是列车长的气势。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拳击手把刀叉往盘子里一丢。血腥味让他食不下咽,用酒去盖住味道那恶心的氛围就更加发酵起来。
“不。他们都是为了底层列车的所有人,而你是为了自己。”
白小龙难得沉默,因而被人乘胜追击。
“你并不那么在乎那些‘同伴’的死活。你来到这里是为了大勋,不是吗?炸开车门之前你分明是靠本能做事。你只是觉得被我们威胁了所以你必须要反击,但看到大勋你又退缩了。你对所谓的‘壁垒’根本没有那么在意。一开始你是为了妹妹,现在你是为了他。”
“你少这么叫他。”拳击手觉得一阵反胃。不排除被人揭穿的困窘在内。“他在哪里?”
“我可以带你见他。”
“条件?”
“接替我。”白首富又咳嗽了一声。“看得出来,我时日无多。”
“你们有钱人都是这么说话的吗?”许久沉默后他问。“把列车交给我?我刚刚才领着人闹革命呢,好吗?”
“我们很熟悉你。你是我的儿子…再说,我还没有死。”
“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你不能见他。”白首富向后靠在椅背上,脸上似乎带上了很愉悦的笑意。这样的人当真可怕极了,居然能因为他人脸上的痛苦而感到快乐。而白小龙无法,只能被人掣肘。
“为什么?”
“你答应我,他就不必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