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浩】又生 （完结）
搞完了！！！
CP：曹斌/彭浩
分级：全文清水。
WARNING：不要上升真人，传出LOFTER，或者转载。
程勇零六年出来的。出来之后大家聚了好几次，曹斌跟着。几个人在印度神油店里喝昏过去好几次，醒来的时候依旧感受到莫名其妙的快乐。几个人拖了一箱黄的，稀里哗啦的喝。万事皆顺，医保让人有了盼头。服装厂还了一半给程勇——这人野心勃勃，非要扩张说做什么国际化销售，所以生产这块还是由曹斌打理。
时间如流水。上海的房价也开始水涨船高。程勇脑子灵光，让曹斌在这波热潮起来之前买了一套新房。新房子居然买在在静安，也亏曹斌还能攒下首付。那个时候的曹斌和彭浩还不知道拆迁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两个人只是都觉得原来的房子有点小了。彭浩这个所谓的“租客”没对房子发表过建议，倒是曹斌兴冲冲地说要给他打个大书架放书。
“那就买个大点儿的房子吧。”说这话的时候彭浩正从筐子里收衣服。曹斌拿着几张图纸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有种富老板的阔绰。
十年之后曹斌会为这时的无心之举感到庆幸。现在还是零八年，奥运会热火朝天的当口。同时，宏观上地震的痛苦似乎使每个人都聚集在了一起。对于一个个的小人物而言，生活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
那天姐姐的电话打到家里来了，是彭浩接的。听了一小会儿，他嗯了两声把话筒递给一边赖在沙发上的曹斌：“你姐姐。”
曹斌伸手：“姐？”
“啊？小澍要回来了？”
小澍回来的时候程勇和曹斌去机场接了。整整五年过去，他已经从个小孩子长成了个小伙子，刚刚上了初中。据他妈妈讲成绩不错，就是因为可能到国外的时候年纪太小，还有点孤僻。程勇把他儿子一把抱在怀里，眼眶又红又热。
曹斌揉了揉小鬼的脑袋。这几年真的长了不少。
家里没什么三姑六婆要见。程勇每天忙得不行也竭力把小澍带在身边，曹斌也时常去看。只是实在有些时候程勇要出差，就把小澍托付到曹斌家里来。他家刚搬家，新装修还为了安全特意透了小几个月的气，舒服得很。于是家里刚刚搬进来喝过迁新酒就来了客人。
彭浩站在那儿和小孩大眼瞪小眼。他用眼神问曹斌：这怎么回事？
“小澍，来叫哥哥。”曹斌揉揉小朋友脑袋给他介绍。“你以前没见过，这也是你爸爸的朋友。他叫彭浩。”
没想到小澍是认得他的，孩子很羞涩地笑了笑：“我以为哥哥是黄头发的。是黄毛哥哥吗？”
彭浩无声地笑起来摇了摇头，他现在还是一头黑色短发，为了新来的客人打理得还算妥帖，确实和几年前的样子相去甚远。“床给你腾出来了，我这几天睡沙发。”
小澍摇头，大概是觉得和他抢床不好。曹斌帮着劝，最后才把人劝进房间里去。小朋友被他爸送来的时候已经很晚，很快房里就灭了灯。
彭浩抱着被子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正在放某一部谍战电视剧，男主角与他的敌人做最后周旋，他看得津津有味。曹斌洗完了澡从浴室里出来，自然地捏了捏他肩膀：“进我屋睡吧。”
彭浩抬头，黑色的眼珠子反着电视机屏幕的光，显得额外明亮。他对着曹斌摇头，脑袋又低下来看屏幕。曹斌知道和他倔没用，用什么威胁也不好使，他屁股上生了根也不是曹斌能抱得起来的，只好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下，和他磨，他要是不进去自己也不去睡，两个人已经习惯了这么干耗着。他就用这么幼稚的方式对他好呢。
最后曹斌倒也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发现倒在沙发上的是自己，又觉得获得了一场惊天的胜利。
出于行程上的变动，程勇又得在外头多呆一个星期，不能和儿子一起看奥运会开幕式了。但是他威胁曹斌和彭浩：“我儿子要是有什么问题我拿你们是问！”活脱脱一个土匪。
他俩哪能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无非就是小澍太爱看彭浩的漫画书。当曹斌回家发现两个人都趴在房间床上看书的时候，这场景总有些滑稽。就好像彭浩还是二十岁刚到他家那样儿似的。
“叔，今天彭浩哥哥还没吃药。”开饭之前小澍还会单独到厨房里打小报告了。
曹斌正把袖子往下撸，撸到一半又折回去，看上去倍儿有气势。他端着水杯拿着药瓶去的：“彭浩，如今我还得管你这个了？”
“忘了。”黑毛抖了抖，懒洋洋地接了水杯和药又趴回去。他不是不惜命，只是早年的习惯这几年一直没养好。曹斌只觉得自己这老妈子要当不下去了，总得什么时候给他来点教训吧。但是转念想想，这教训自己心里想想就行了，病和命也就算了。彭浩这么多年病情一直稳定鲜少给他惹上什么麻烦，这麻烦以后曹斌也不想见。与麻烦永别最好。
晚上约了一起看奥运会开幕典礼。三个人买了点零食小菜搁在桌上，实在有点期待。电视屏幕里那烟花看上去壮观绚烂极了，小澍惊呼这比美国烟花大多了。彭浩问难道国外的月亮不是比国内圆？口气有点愤青，另外两个人听完就发笑。
仪式结束已是深夜。曹斌自觉精力不如以前好，中间就睡过去几次，到最后居然莫名清醒了。他揉揉眼睛挺直了背，发现小澍还醒着，小朋友从一边一直戳他大腿示意。
“怎么了？”
“彭浩哥哥睡着了。”
他转过头。彭浩确实熟睡着，睡相还算斯文。曹斌想这么睡绝对不行，又看眼小澍，叫他关掉电视去睡就行，这儿他来负责。一如既往。
他左思右想，最后只得采取一个路子。他一只手伸到彭浩膝盖下头，另一只手搂住他后背偏肩膀那块，把人抱起来。刚刚离开沙发他就感觉到怀里人的重量——这几年他吃胖了不少，虽然脸上还是不挂肉可是身体也是今时不同往日。当年的彭浩，曹斌有力气的时候是可以轻轻松松抱起来的。
但这个时候曹斌绝对不能打退堂鼓，咬着牙也得做一回英雄吧，不然把怀里人醒了他得尴尬得没处说去。
曹斌尽量稳定步伐，把人抱进自己的卧室，再盖好被子。彭浩还是睡着的，自然地微皱着眉头。借着床头灯的一点微光，曹斌也不知道自己在床边站了多久，只记得最后替他掖好被角。
彭浩呢喃了句什么，转过头去背着光蜷起身体。
曹斌总是这样深沉地凝视着他，这几年未曾变过。因此每天不这么做，他倒有些不习惯。彭浩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他自己知道。其他人也都知道。
他觉得有些事情已经很明朗了。他感觉得到，敏感如彭浩不会感觉不到。但男孩没有反抗也没有厌恶，一切照旧发展，向它应该去的发展自由滚动。
晚上程勇就来接小澍。为了让他多动动，多和外界交流，曹斌和彭浩做了最后的努力。曹斌带着两个人开车到了乡下还没建起房子的地方去玩。农家乐是曹斌的朋友开的，当地人还没沾染上海的城市气息，让人自由轻松不少。
主人告诉他们，今天他们刚到，正好遇上一只母狗生下四只小土狗。不会拿去卖给狗贩子当肉狗，但是总是不知道该怎么照顾，怕养不活。
曹斌没看彭浩的脸色：“我们走的时候带一只回去，您看方便吗？”想了想又说，“算了，要是可以的话让它吃两天奶再走，我过两天再来拿。”
主人自然欣然答应，两个人定下来拿狗的时间。
那一天彭浩脸色都很好。曹斌邀功领赏似的用肩膀撞他：“开心了？”
彭浩学狗叫旺旺，撞他一下：“我小时候，家里就养了一条小狗。”
“然后呢？”曹斌一把逮住他肩膀，彭浩挣脱不了，低声接话：“和我一起长大，后来死了。死了我也就出来了。”
“...对不起。”
彭浩摇头：“你不用道歉。我感觉现在和以前一样。”
曹斌的手指揉了揉他的头发，彭浩也没躲。
今天天气很好，于是夕阳也很好看，顺带染红了天空。三个人在椅子上热得坐不住又不想开空调，说是要出去吹吹风。于是到田垄上来，走着走着步子越来越快，终究变成一场大型赛跑。
小澍跑得很快。年纪小的男孩子这个时候精力最充沛，大步奔跑起来像拉扯不住的马。曹斌跟在他俩后面跟了几分钟就觉得呼吸粗重，干脆放慢步子慢慢走在后面。彭浩依旧跟着小澍，他很放心。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彭浩也缓慢了步子。三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在红色夕阳的背景下走着。
曹斌逐渐缩短了和彭浩的距离。前面的男生双手插在口袋里，步调缓慢地与同时在田垄上蹦跳的青蛙保持一致。但是他似乎听到了曹斌的脚步声，于是某种自觉促使他停下来，回头看。
他的身影溶入周身温暖泛黄的傍晚景色。彭浩安静地端详着他，黑色头发被风温柔地吹抚。最后他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熟悉而自然的微笑。
曹斌愣住了。他也站在原地，不再走动。胸口仿佛被缓慢生长的藤蔓包裹，而如今那些藤蔓上突然绽放出交缠的黄色花朵。有些话啊，终于到了该说的时候。
他还以微笑，向他招手。
“你过来，我和你说个事儿。”
